四级……以及四级。云一伸手进木箱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高级的考试，手持两张准考证，和溯雪道别。
“一会在哪见？”
“快到中午时，有在校生的战斗表演。”溯雪似乎调查过了，耷拉着手指向脚下的地面。
“就在这儿吗？好，我去考试了，你当心别睡着！”
“啰嗦。”溯雪用困倦的表情和云一告别。
……真的没问题吧？
云一跟着人流，走进第一场考试的考场。
看起来是打乱了。离开了一片洁白的室内体育场，进入以魔法学校来说过于普通的楼房走廊。
教室窗明几净，能看到外面的城市。高年级的学生端着试卷进屋，拨动了试卷夹上的魔法开关，试卷沙拉拉地飞起来，准确地落到各名考生的桌上。
既然考场是打乱的，身边人的卷子也该不是同一级别。很难抄袭，话说回来，本来就没想过抄。
云一写上名字开始审题。比起之前做过的模拟题，似乎难了一点，毕竟是最高级的考试嘛。不过，问题不大。
设计火属性的传送魔法。太简单了。
基于魔龙的生态，给出遭遇后可能生还的办法。厄，这是陷阱啊！从魔龙的描述看，这分明不是普通的龙，而是失控的帝国龙形兵器才对吧。既然如此就要从针对炮弹入手。……确认是这样吗？我再审一遍题好了。
冰锥术的扩散轨道。喂喂，这计算题要用到微积分啊！初等方法一样可以解，只是麻烦并且易错了点。嗯，不知道考纲让用哪个。都写一遍好了。
“奇迹魔法”的简述。最尖端的技术也要考吗，比起解题力，更像是在问知识面。好吧还是能答。
云一的羽毛笔沙沙地动着，畅通无阻地答完了题。但因为一贯考虑过多的性格，篇幅占用得很恐怖，最后不得不在空白处一串蝇头小字才收尾。整张试卷都被涂黑了。
不会扣我卷面分吧……
想着，云一看向台上的沙漏。只剩不到一刻钟了。认真检查一遍，没什么要改的，但还是在重新审题中把时间用完。
铃声响了。
不顾几个没答完考生的哀鸣，试卷飞了起来，被收集到监考学长的手中。第一轮考试结束了。
“成绩今晚和另外两轮一起公布！大家可以走了。”
似乎是……哀鸿遍野。
不少学生选择了超过自己能力的题目，答得极为艰苦。第四级的考试更是几乎全灭，不少人卡在了传送魔法那道题。
云一忍住胸中的自满，故作平静地回到体育场。溯雪靠在墙角，似乎已经睡了一会。云一敲打她，她睁开眼睛。
“答得怎么样？”
“提前交卷了半时辰。”
“……没问题吗？”
“反正都会。本来想考第四级的，但是……困。”溯雪懒洋洋地打着呵欠。
喂喂……
“你看见那俩了吗？沉澜和霜叶。”云一问。
“小猫小狗？没看到。”溯雪看看云一，“你，实技测试怎么样？”
“随缘吧。”
“没问题吗？”
“嘛。”
云一扭头，对上溯雪关注的眼光。
第二轮考试——实技测试。从规则上可以看出，大概是和魔法战斗相关的考试。按理来说，溯雪见过云一和天城的较量，应该不会怀疑他的战力；反而是溯雪一直没表现过战斗技巧，不知道会如何。
但实际情况是相反的。云一清楚，看来溯雪也清楚。
少于平民的魔法储量。短时间内只能用一个魔法。
一般来说，这种程度几乎不可能进入“水晶魔法学校”。课程实践中，需要更大量魔力的场合比比皆是。
云一是在林海王国完成的初步审查。通过时，负责审批的老师曾经叹息。
“知识和技术都超过标准了。考虑到你的出身，也难怪。但是，会很艰难啊。不考虑‘勇者部’吗？”
勇者部。培养魔战士的学部，不需要太优秀的魔法潜力。在林海王国就能直接参加考试。
“谢了。”当时，云一回答道，“不过，‘先知部’对我有特殊意义。不去试试怎么行。”
——说起来。当时云一的固执，和刚才的沉澜是一样的吧？那么，阻止猫耳少女，真的是正确选择吗。
没时间考虑了。第二次考试的铃声已经响起。
“走啦。”溯雪抻了个懒腰。
“嗯，加油。”云一把动摇的情绪抛到身体外，向考场的方向迈动了步伐。
第二轮考试，位置在城堡的后方。一个个小规模的实践教室，每个教室门口都围了一圈新生。
交头接耳，摩肩接踵，无论在外面是昂首挺胸的“贵族”，是傲然独立的“魔法师”，还是受过一点教育，泯然众人的“平民”，在这儿都一样地惴惴不安，揉着法师袍的衣角，等待着宣布考试开始。
“第二轮考试，三人一组。这里是等级四的考场，你们要互相配合，击败‘傀儡’，每个人击倒三只傀儡就算过关。”银发学姐念诵着规则。
“请问，傀儡是什么？”一个套着红色腕轮，明显是火魔法师的金发女孩问道。
“是学校自己开发的训练器材。它们的攻击力很弱，教室里面也有防护的‘决斗球’。但就算这样，还是要小心受伤，同组三个人不能互相攻击。”
“互相攻击会怎样？”这次是个大高个黑发少年。
“伤害到同组队友，成绩直接作废，不能参加第三轮考试。顺带一提，打倒不了三只傀儡也一样。”
“谢谢。”少年礼貌地答道，他身边聚集的考生们纷纷后退。
——看起来恭恭敬敬，实际在盘算着很危险的事啊，这货。云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无聊。”
这次说话的，是人群外独自站着的女孩。一身白衣，宽大袍袖，米色头发，一脸冷漠。她刻意抬高了音量，当时就有好几个人恼火地盯着她。
“现在发布组队名单，名单是随机抽的。第一组，无瑕、阳月、海心。第二组……”
云一注意听着自己的名字。终于，念到了。
“第五组，白樱，云一，……”
听到“白樱”时，那个独立在人群外的白衣女孩举手。仍然是很不耐烦的样子。云一也连忙举起手。
“……沉澜。”
诶？
人群中举起一只小小的，有点毛皮的手。猫耳女孩之前基本被人群淹没了，云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她。
她也注意到了云一。
“哼，怎么样？”她瞪着云一，潜台词似乎是“我就选等级四了，又如何”。
“厄，实技选等级四没问题啊。我又不知道你战斗力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沉澜哼了一声，走过来。
“好好配合，不然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她扭开头，伸过毛茸茸的手。
云一握了一握，心里稍稍放松。“没问题。”
“另外那边，白樱同学也是！”沉澜走向白衣女孩，同样伸出手。
“——啊！”
然而，她立刻把手缩回来了，用另一只手捂住。伸出去的手背上划了一道，冒着血珠。
云一注意到了，那是从白樱袖口伸出来的白光，快速的一闪。
“呜呜……不是说了不能伤害队友的吗……”沉澜流着泪，**着伤口。
“无聊透顶。”白衣女孩一眼都没有看向沉澜，嘴角露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浅笑。“还没看懂吗？这根本不是什么‘合作’。”
“是在不伤害同组前提下，让他们完成不了击杀任务的——互相陷害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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